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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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亮当即唸起一连串口诀,这些口诀非常文言,很像金刚经道德经之类的箴言,李元亮声音不大,但字正腔圆,陈若溪听进耳里,在脑海形成影像,很有感悟,似懂非懂,若有所悟却又不能清楚地指出其所以然?李元亮见了陈若溪的神情,微微一笑,「这是武学九章的经华口诀,武功高低全凭修炼者的悟性而定,就像有人能即刻成佛,有人却要修好几千世才能成佛,全凭一个字‘悟’。很显然的你有武学天份,不,正确说来你有适合学这套功法的悟性。」李元亮说完继续唸接下去的口诀,口诀只有七百多字,陈若溪每一句听在尔哩,心中都泛起阵阵涟漪,听着听着,丹田之处的真气开始慢慢流动,正在流遍全身。 「你正在打通身体的周天,要等真气流通你全身至少三圈,才能教你招式。」 李元亮说完,陈若溪正全神专注消化武学九章的口诀,她觉得这口诀甚是吸引她,她居然听的懂?!就像看见一本有趣的书,心痒难搔般,似懂却又非懂?在这似懂非懂之间燃起了她的好奇心,她非要把它弄懂,打破沙锅问到底,才肯罢休。李元亮神情愉悦,继续把剩下的箴言唸完,唸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陈若溪豁然开悟了!!那两句口诀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此时陈若溪体内丹田处正热的厉害,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积蓄满满的快挤爆她的丹田,无处排挞,很是痛苦。陈若溪不禁咬紧薄唇,忍耐地看着李元亮。 「看着我的动作,模仿我。」李元亮开始教她招式了,李元亮本就极帅,尤其那双凤眼带点女性阴柔之气,苗条的身形,他要教陈若溪的武功是一套掌法,舞起来美丽炫目,犹如敦煌飞天仙女般漂亮婀娜,所踏的步伐不再是人的步法,轻的好似没有重量,陈若溪想也不想,单纯地跟着李元亮的步法起舞,一瞬间好似两位绝色天人降下凡间,在风景优美的森林中跳舞,庄严肃穆的神情宛如古代帝王祭天那样慎重绝美。陈若溪踏着舞着,招式之中有时透着凌厉如闪电,有时却又婉转如滞塞的小溪,这时丹田那股巨大如海的气流已经流遍陈若溪全身,还在继续川流不息,做循环式流动,陈若溪右手一挥,一股气流登时飞出瞬间砍倒一排千年大树,她吓了一跳!李元亮依旧不停地打着武学九章的掌法,「不要停,当心走火入魔。」李元亮说完之后,不理陈若溪,他要把这套飞天掌法使齐才能停止,不然陈若溪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陈若溪当即收回心神,专心练着掌法,忽然掌法又变,变的又快又急,陈若溪周身气流渐渐溢出,笼罩着李元亮和她自己的周身,此时两人周围皆被一道白色的浓雾包裹住,浓雾里面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却又有无限生机,「这招名为初始,能够克制我师姊杨洋的风动拳,你要好好记着,她等下就会来了。」 陈若溪看了李元亮一眼,心中不甚高兴,但也不很在意,她对武学的兴趣正浓厚,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她心中清明地用心体验着初始篇的步法,那种感觉怎么会如此美妙?好似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宇宙,整个大千世界都是她,万物也是她,那种大我的感觉像悟道一样的快乐,她学的特别起劲,此时的陈若溪正用着一种发愤忘食乐以忘忧的态度,学着李元亮所教给她的每一套掌法和拳法。李元亮练到最后最后的时候,陈若溪周身的气流慢慢消失,归于常人气息,她觉得这个身体像脱胎换骨一样,全身轻飘飘地,明明有着这副身躯,却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一种好轻盈的感觉,连灵魂也觉得清凉乾净。 「大功告成,你再练个两三遍应当可以吓退我师姐。」 「吓退?」陈若溪问。 李元亮不说话,快速在这个空间做好结界,做好结界后,陈若溪感觉眼前景物怎像电影换场景一样,物换星移?她置身在一片全白的空间,空间里面又白又亮,没有蜡烛却让人感觉十分明亮。 「这是什么武功?好神!你到底是人是神?」陈若溪问。 「我是隐士李元亮,我师父才是神,至少在我心中他是神,他的武功出神入化,经常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关心天下却又不涉足天下,儼然一位世外神仙,我师父是我的偶像,我以他老人家的处世哲学为典范。」李元亮说到后来,脸上出现尊敬景仰的神情,口气也变的不一样,倒像在说着他心中最爱之人,陈若溪觉得稀奇,想着究竟是怎样的前辈让武功这么高的李元亮出现那种孺慕之情? 「你师父是女的吗?」陈若溪问。 李元亮白了陈若溪一眼,陈若溪经由李元亮的眼睛,知晓自己猜错了,那么就是男的囉? 「我师父今年已经八十八岁了,他喜着白色道袍,白发白鬍子,仙风道骨的气质,像个童心未泯的顽童。他老人家说话幽默,人也很随和,一点师父的架子也没有,就像春风一样沐浴着我的身和心,他的名字叫做天一上人,我们师兄妹都唤他师父,不敢随便称呼他老人家的名讳。」 「天一上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这一宗隐居世上,过着低调的生活,只有在国家遭大难时才会化名出来匡正朝纲,功成后又回归隐士身分,若有心不让人找,任凭世人如何找寻也是找不到我们。」 说到这里,李元亮抬头看了前方一眼,一股像龙捲风式的狂风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逼近,「我师姊杨洋到了!这个结界只能维持一刻鐘,相同的结界一天只能用一次,时间也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陈姑娘。」 「啥?」 「刚刚的掌法,我唸一句你使一招,所谓以毒攻毒,等等她出什么招式你就跟着她出一样的招式,你此刻的内力正当充沛,应该勉强可以和我师姊打成平手,不过只能速战速决,把她吓走,让她有所忌惮,因为时间久了,你体内的真气将会慢慢消弱,最多只能让你撑上二刻鐘,你听我号令。」李元亮说完附耳过去对陈若溪耳语一阵,陈若溪静静听着,认真的神情,在听完之后看了李元亮一眼,此时陈若溪看李元亮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凭心而论李元亮武功胜过她,陈若溪尊敬有真才实学的人,在那一刻起陈若溪对李元亮的观感改变了!她对李元亮微笑,就像佛陀捻花,迦叶尊者微笑一样,那种心灵相通的默契笑容,然后两人同时运起无为篇的‘绝’,把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渐渐的连身影也隐藏起来了。她和他隐身在这片森林之中,凡夫rou眼是看不见他们俩的,但杨洋岂是凡夫?多半也会发现他们俩的身形,饶是如此,至少他们可以因着地利佔得先机,先发制人。 陈若溪他们刚隐藏好身形,一阵颶风颯然而至,风停之后,一位貌美的女子站在面前,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逼人,令人不敢直视,眼神之中饱含一种威严,那眼神像嫉恶如仇的执法者,又像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陈若溪虽然也是女中豪杰,此刻见了杨洋也觉得自己和她相比有点小巫见大巫,陈若溪至少还带着一股正气,而杨洋却没有,她只有杀气,亦正亦邪,显然邪气多过于正气,也许是天一上人的感化,才使她的嗜杀之气变的比较少,但是仍然予人很可怕的感觉。陈若溪感觉到身后不远的李元亮似乎心跳加剧,他似乎很怕这个女魔头?李元亮闭眼不看杨洋,专心在心中默念武学九章的箴言,把自己的气彻底隐藏起来。 忽然李元亮轻轻做一个手势,这隻看不见的右手在手势之后现出一阵微风,陈若溪心有灵犀,这是他俩之间的先发制人暗号,陈若溪不知道杨洋的可怕,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比较能平心静气地发动招式。陈若溪右手一挥,挥向杨洋所在的方位,刚才那一排千年树木倒下来的招式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陈若溪此刻内力正充沛,用着足以把三分之一的森林都销毁的招式挥向杨洋,杨洋反射性闪身,快到不可思议,陈若溪巨大力道击在一棵千年巨木身上,巨木登时粉碎,陈若溪没有时间惊讶,此刻杨洋已经知晓陈若溪的方位,杨洋素手一挥,一连串风做成的飞刀,机关枪般的向陈若溪横扫过来,陈若溪使出飞天步法,曼妙的身形漂亮地躲过了杨洋的攻击,李元亮却在此时眉头一皱,『用错了招式,虽然能避开这一招,但却不是最好的招式啊!怎不用曼陀罗桩法?』李元亮在心中扼腕道。随即想起,『对了,曼陀罗桩法我还没完全敎完陈姑娘,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李元亮登时脸上一热,还好她们俩都没发现他的扼腕。 「你是谁?小亮呢?他在哪里?」杨洋声音清澈响亮,看也不看陈若溪,显是不把陈若溪放在眼里。 「谁是小亮?」陈若溪问。 杨洋只想赶紧了结陈若溪,然后再去找李元亮,她在问陈若溪话的时候,掌风依旧不停,总是用掌力发射出一连串成排的飞刀,快狠准,陈若溪刚学会飞天步法,还不是很熟练,在分神和杨洋说话的时候,步法稍滞,便被一排飞刀划破了衣袖,好几处衣服当即破烂,露出了细緻的手臂,杨洋瞥了一眼陈若溪肤胜白雪的手臂,再看一眼陈若溪的五官,「长的挺标緻的嘛!武功还是武学九章中的绝和飞天步呢!说!你这身武功是谁教你的?李元亮吗?」杨洋下手渐缓,依旧连番发射飞刀,陈若溪不住地后跃,离杨洋远一点,站在一棵高枝上,那高枝约莫三四楼高,枝细叶疏,陈若溪单足一点,踏在树枝上头,身子轻飘飘地,枝上的嫩叶依旧稚嫩,蜻蜓点水般翩翩然的模样,像极了仙女,「是又怎样?」陈若溪说。 杨洋轻笑,哼了一声,「李元亮未经师父同意私自授徒,师父老人家若是知道了,他这一身武功也废了,他怎有这样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杨洋此时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陈若溪,看的陈若溪头皮发麻,搞不懂杨洋心中在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陈若溪问。 杨洋瞪了陈若溪一眼,表情严肃,她是认真的在说这件事,陈若溪被她瞪了一眼,却不害怕,只微微一惊。 「不错嘛!很有胆识,倒不是泛泛之辈,竟然不怕我?」杨洋说。 「我行的正坐的端,生平不作亏心事,大丈夫心中坦荡荡,有什么畏惧的?」 「大丈夫?哟~竟自称自己是大丈夫呢!明明是女儿身,怎么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该不会你是男扮女装吧?也是,八师弟长的俊俏,也带点阴柔之气,他生性单纯烂漫,孩子心性,你和他很像,难怪他会选上你,这样也好,我倒要试试你到底配不配学本门的武功。」杨洋说完右手一挥,又是一连串风做的飞刀向陈若溪发射过来,虽然陈若溪站在枝头上,杨洋发射的飞刀竟也会自动上升转向,好似遥控飞刀,陈若溪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挟带着一连串的飞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过来,超快的──陈若溪心中登时害怕,转瞬间不自禁地运用刚刚才学会的绝,移形换位到另一棵更高的树枝上头。 「这么怕我?瞧你跳的这么狼狈?」杨洋说完咯咯一笑,陈若溪听了脸上躁热,是的,坦白说杨洋刚才那一招太快了,她能躲过全凭侥倖。 「八师弟,你也该现身了吧?你素知四师姐我一向心狠手辣,那女子没经过拜师却学了本门武功,已是犯了大戒,你再不现身认错,我可要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