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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地往它面前挪,越来越近,小蛇纹丝不动。 终于,近了,伸臂就能够住的近。 水祝把破盘子放在它旁边,小声说:“对不起,我……你睡、睡进去嗝——我、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小蛇不动。 她不知道是不是它还在生气,悄悄伸手把盘子往它尾巴边挪,又说:“黏、黏好了,不割皮……” 小蛇歪头打量它的盘子,小小精致的盘子被碎成无数块的陶瓷黏起来,坑坑洼洼,丑死了。 它嫌弃地回头,把小脑袋搁在肚子上。 “你不喜欢么,那、那我换、换一个……”她小心翼翼地揣摩它的意思,伸手去拿盘子。 小蛇一甩尾巴搭在盘子上,吓得水祝急急收手:“你睡你睡,我不碰不碰不碰。” 小蛇滑进盘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不舒服,但盘子里有淡淡的花香,它缩了缩颊窝,闻起来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就是太淡。 它勉为其难地找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睡觉。 水祝坐了一会儿,见它再不动,想它应该睡着了。 她松口气似的搓了把脸,起身把浴室的门锁死,将自己从头到脚来来回回使劲地搓个无数遍,白嫩的皮肤被搓得通红,直到浑身裹满浓郁的香味才罢手。 她穿好睡衣,取了吹风机吹头发。 窝在盘子里的小蛇翻个身,缩着颊窝嗅nongnong的香味,它甩甩尾巴感慨:还是这屋好,又暖又香。 水祝吹个半干就跑出来,她在浴室呆的时间有点长,生怕小蛇又跑了。 有一瞬间,她真希望小蛇是个挂件,她就不用害怕,走哪把它挂哪。 小蛇乖乖地躺在盘子里没动,她舒口气,站在镜子前照额头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只是被门蹭破了小块皮,凝固的血口浸了水泛着亮晶晶一层水珠,她用纸沾了沾,有点儿疼。 她咬牙,在想她去问佣人要药会不会给时,房门被敲响了。 心想事成大概说的就是这样。 佣人不仅端了晚饭来,还拿了小零食,带着医生。 医生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又绑了一层纱布。 桌上的饭菜传出阵阵热香,水祝舔了舔嘴,转眼看见窝成小小一团的蛇,她问佣人:“它们平时吃什么呀?”她从来没喂过蛇,都不知道它到底饿不饿。 佣人说:“不知道水小姐的伙伴爱吃什么,但大部分爱吃生rou。” 生rou? 水祝抖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瘦得只剩下皮的手臂,心想要是喂它吃生rou吃习惯了,以后她没rou喂,它饿极了是不是就直接咬自己来吃? 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喂生rou。 “熟、熟rou吧?可以么?”水祝小声问。 佣人笑着点头,用呼叫电话叫人端来一盘熟rou。 伤口包扎好,佣人和医生离开了。 水祝望着盘子里的rou,有些犹豫,熟rou也是rou,小蛇吃习惯了会不会不分生熟都吃? 她从自己碗里赶出一份米饭到小碗里,放在小蛇面前。 “你、你吃。”她捧着自己的碗叫它。 小蛇嗅了一口,不感兴趣。 水祝望眼自己的碗,又望眼它的只有白米饭的小碗,纠结道:“不喜欢么,那、那你吃生菜吗?还要萝卜丝,我都分给你,你自己吃、吃,还有rou、rou。” 她把自己有的全部分给小蛇,一人一半。 她觉得小蛇之所以这么小,可能是因为没有东西吃。前段时间它被拴在口袋里,就是什么都没有吃,它肯定饿了很久。 想着,又多夹一片rou给它。 小蛇“嘶”了一下蛇信子,水祝愣怔一瞬,又强迫自己不要怕。 它不会咬她,不会咬她,不会咬她,它救了她,救了她,救了她。 水祝在心里默默念十几转,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但蹲着的双脚寸步不离。 小蛇舔了一口rou,臭猪腥,难吃。 生菜,生的,硬的,难吃。 白米饭,白的,软的,难吃。 这么难吃的东西,它才不吃呢。 它收回蛇信子,继续躺尸。 “不好吃么?我觉得都很好吃呀。”水祝疑惑,转而又想,现在的她,好像是有吃的都觉得很好吃。 水祝抱着碗扒饭,吃得津津有味。 小蛇扫一眼,不解地歪头:真有那么好吃? 但蛇信子上残留的味道真的很难吃,可她吃得又很香,一颗米都没留。 水祝紧紧拽住那片衣角。 身前身后,没有任何声响。 她张嘴,被小尾巴捂住,声音闷在喉咙。 随后,她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那双灌满血的眼睛隔着手臂的距离,机械地望望被她拽紧的衣角,又艰难地扭转头颅,死死地盯住她。 73 血红的眼睛,一双装满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水祝。 黑暗里,鲜血在眼眶里滚动,血水荡来荡去就是掉不出眼眶。 极度熟悉的眼睛,是昨晚让她差点栽进去的眼睛,爬上她的床,留下满屋的地沟水,毁了她的房间。 自打上次罗珊问怎么办后,水祝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但想来想去,除了伤脑筋以外,一点头绪也没有。 Nake再也没出现过,二楼走廊上摆满了蛇笼。起初只是有人试探性地尝试不遵守游戏规则会怎么样,然而并没有怎么样,没有人责备她们,佣人待人如初。 既然没人管,谁还傻缺似的照做? 机会难得,水祝天天蒙着眼塞住耳让罗珊背她离开二楼,两人将能去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上无数遍,寻找适合逃跑的路线,脑里列出主路线和备用路线,再私藏一些小零食,只待东风。 “水水,我们多久跑啊?”罗珊趴在椅背上叫唤。路线已经规划好,她觉得可以跑了。 水祝揪着头发皱眉,她们每天有意无意地路过路线,总能遇见大大小小的事,要么突然挂起几笼蛇,要么十几挺冲.锋枪直从墙洞架出。 她总觉得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滑稽的表情正逗得Nake哈哈大乐,不然哪能这么巧? “Pia——” 沉思中的水祝身躯一震,唰地跳了起来。 罗珊吓一大跳:“你干嘛!” “你没听见什么声音么……”水祝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 水祝凝神再听,没有声响。 她最近太敏感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吓个不行。每天胆战心惊生怕走廊上的蛇嘶嘶钻进来咬死她。 她不知道在哪里听的,但脑里就是有一条非常清晰的概念——蛇吃rou。 “你们好呀——”慵懒的尾音突然飘散在城堡。 随后惶恐的尖叫震耳欲聋。 来了,来了,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