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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关掉灯坐进忏悔室,在黑暗中对着那个大洞轻声:“全知全能的主,我有罪……” 这段忏悔之诚恳闻之令人汗颜,若上帝真在听肯定也会宽恕他的行为,恰在这个庄重的时刻以诺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莽撞,让人心头一跳,以诺的声音卡在喉间,第一反应是忧虑门的结实程度。 不出他所料,很快就听见门杠破裂之声撕裂室内安宁,横跨数十年的门杠正式寿终正寝亲自去聆听上帝真言,门上垂坠的灯似乎受了惊,为来人扯出摇摆伸缩的长长黑影,影子跌跌撞撞闯进教堂,沉重的呼吸声盖过了一切。 以诺静默不语,这个偏僻的小教堂自建立以来就没有遭遇过什么劫难,他不希望这份幸运在今天打破。 静默片刻沉重的脚步声开始逼近忏悔室,以诺在黑暗中轻轻握紧了胸前的十字。 忏悔室的门被猛然打开。 “教堂的门是开的!去看看!“ 叫声闯入,三四个人冲进散发出暖光的教堂,一进去就看见弯腰收拾桌椅的神父。 “今天的布道已经结束了,可以下周再来。” 以诺带着和蔼的笑,对来人手中挥舞的□□视而不见。 “神父。”带头的人看见以诺气焰不再嚣张,“我们在追一个人。” 以诺认出来这是村里酒吧的老板,这个脾气冲天的酒吧老板除了数钱之外最爱干的事就是带着□□找那些所谓的滋事者。 “请问是什么样的人?”以诺彬彬有礼地询问,神色有些晦暗。 酒吧老板有几分不耐烦,但还是简单描述道:“黑发,又高又瘦,穿着不知道哪个垃圾场里淘来的棕色风衣,总之这样的夜里,街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人在外面瞎逛。” 闻言以诺惋惜地摇摇头:“我并没有在附近看见这样的人,何况像我这样的小教堂,真有什么人闯进来恐怕一目了然。” 单神经的酒吧老板也不敢在教堂怎么猖狂,没注意更多的细节向前两步扫视一圈之后看向忏悔室:“我想看看那里。” “这里只接受忏悔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悔罪,这里还是维持它的安静为好。” 以诺坚定地站在酒吧老板面前,脸上是公事化的微笑,但其中拒绝的意味可比语言强硬多了。 酒吧老板露出些微不悦的神色:“神父,我相信你不会包庇一个外乡人。” “就像你也不会包庇一个喝酒闹事的人不是?” 这句话让酒吧老板脸上浮出尴尬,镇里警察如果知道禁酒令期间他卖酒给别人肯定又是一笔罚款,所以上次他拜托以诺不要把喝酒的人来教堂闹事的事说出去。 但酒吧老板不可能就此放弃,让步道:“那我忏悔。” 以诺静默片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酒吧老板一拉开门就看见那个明晃晃的洞,心更虚了几分,虽然不知道这个单薄的神父怎么制服得那个酒鬼,但这个拳头大小的洞昭示这个过程必然不轻松。 一抬眼就能看见以诺坐在另一边,神色庄严凛然:“请开始吧。” 确信不可能有其他人在的酒吧老板依言开始忏悔,以诺平静地听着,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从不离身的银色十字架不翼而飞。 没有找到人,酒吧老板悻悻离去,走前承诺一定会修好忏悔室,以诺一直冷硬的脸这才有几分缓和。 相应的以诺回应:“愿主的祝福与你同在。” 送走这群人,以诺合上门走回了忏悔室,破裂的门杠就立在门合页的暗处,好在这个好修补多了,以诺拉开忏悔室下面的隔板,黑发的男人被十字架的链子紧紧缚住双手,而十字架正安稳地躺在以诺口袋里。 以诺伸手轻易就把人拎了上来,难以想象这并不强壮的手臂拥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塞纳露出玩味的笑:“作为一个神父你未免有点……过于强悍。” “总是要应付您这样的人不是?”以诺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眯眼看去,“塞纳·马库斯,教堂是私人领地,希望你下次闯进来的时候带着搜捕令,马库斯警官。” “谁的私人领地?” “神的。” “哦,那可真是感谢您没有用枪对付我。” “如果有必要的话。” 塞纳听出来以诺不是在开玩笑,不自在地耸耸肩:“现在可以解开了吧。” 以诺没有立刻动手,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人,玻璃分割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冷意更甚,朦胧了以诺的表情,塞纳吞咽了一下露出讨好的笑:“神父,相信我,在见识过您的能耐之后,没有人还会自不量力地讨打,而且您这样对待一位警官确实不太礼貌。” 在拉开忏悔室的那一刻塞纳本来是庆幸的,一个人可比三个人好对付多了,尤其追在后面的人还带着一把枪,他快速调整出凶蛮的神情准备威胁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神职者,他可没有时间解释自己的遭遇。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黑暗当中神父一拳就把他打了一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若不是多亏本能闪避,他几乎以为神父真送他去见上帝了。 等晕乎乎反应过来,银色的链子已经把他捆得结结实实,毫无反抗之力。 被推下忏悔室的时候他听见了模糊的祷告词—— “阿门。” 塞纳第一次觉得这个词如此讽刺。 塞纳 至少在两个小时前还算是以一种非常体面的姿态来到这个边陲小镇,这身乱糟糟的长风衣那时甚至还能让他带上几分颓废的潇洒。 略带疲惫,娴熟地夹起一支烟缓缓吸一口,再呼吸一下这里没有被城市喧嚣指染的清新乡土气息,仿佛哪里来的大人物,那副悠哉模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现在狼狈的人联系在一起。 然而这一切在他进入酒吧不过半刻钟就转瞬逆转,提起缘由都教他哭笑不得,除了责怪自己多管闲事以外是半句辩解都吐不出。 塞纳变换的心思自然无法明确示与眼前的神父,只能暂时苦笑着看向以诺。 以诺借着教堂的昏暗灯光飞快打量一番塞纳,短暂思索后上前为他解开了束缚。 十字架再次回到主人的胸前,塞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显然这个神父对待外来者的脾气不是那么好,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但因为捆得太过用力,手腕间满是扎人的痛。 塞纳禁不住满腹疑虑:“你真的只是一个神父?” 印象里没有哪个神父能如此轻松地制服他,暂且忽略身材差异,塞纳自认近身格斗技巧还是拿的出手,就算赢不了也绝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回答他的是沉默,塞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冷漠而不快,揉了揉自己的伤处跟着以诺走到布道台前:“说起来你们这里的人还真的暴躁啊,酒吧老板就算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