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蒋颂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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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为安知眉梦遗之前,雁平桨没有撸过。 他不能确定撸过的自己是否还能算是处男,所以只在洗澡的时候试探着taonong两下过过瘾。 破处这种事情,他是铁了心要交给安知眉的。 产生买避孕套的念头之前,雁平桨正在教室看安知眉画画。女孩子是他的同桌,坐得端端正正,用2B涂卡笔在机读答题卡的背面画一只只小羊。 雁平桨伸手在羊角的地方抹了一下,石墨灰蹭到指腹,弄脏画面,他在安知眉带着恼意的眼神里笑得非常嚣张。 “安知眉,你为什么要在羊的眼睛里画个方块?” “因为羊的瞳孔就是长方形呀。”安知眉随口道,拿出橡皮擦掉羊角重画。 雁平桨想到之前看的,关于羊作为泄欲工具的故事。他很自然把重点放在了“泄欲”两个字上。 十六七岁的年纪,很容易激动,雁平桨屏蔽脑子里的东西,坐直身体,不再看安知眉,借以掩饰自己勃起的事实。 安知眉投来观察的目光,雁平桨罕见地没有察觉。 他应该去买一盒安全套,雁平桨想。这样如果哪一天他忍不住自慰,至少不会把jingye弄得到处都是。 但银行卡被父亲扣了,雁平桨能花的钱全在饭卡上。 太没品了,雁平桨不想用饭卡去买避孕套。 他选择在中午回家,到主卧翻找。 按照先前闹出的动静,床头柜一定有套。否则他们怎么避孕? 虽然爸爸可能jingzi质量跟不上了,可mama还那么年轻,处在最好的生育年龄,肯定要用的吧。 雁平桨想着,信誓旦旦拉开抽屉,惊讶发现居然没有。 里面放着本夜读的书,除此之外的几个盒子都与计生产品无关,而是现代人常吃的维生素片。 真·单纯养生保健用的,他没看到什么类似壮阳药的东西。 雁平桨皱紧眉头,难道他真的要用饭卡去买安全套? 他连跳两级,十六岁读高三,在安知眉转学过来之前一直是年级前三的当红炸子鸡——年级前两名都是女生,他每次大考都以三分内的差距屈居第三……在安知眉来之后,就变成前三名都是女生了。 雁平桨因此顺利出榜,从大考后的年级成绩公示栏第一行消失。 青藤一中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年纪前三十清北直招,其实排名意义并不很大——雁平桨经常这么说服自己减轻竞争的念头。 但无论如何,雁平桨都无法接受,他居然要沦落到用饭卡去买安全套的地步。 “你就没想过到自己房间找吗?”蒋颂站在主卧门口,平静地看着蹲在床头柜前翻找的儿子。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转过身,看起来有些心虚。 “你十六岁开始,每月抽屉里的安全套管家都会定时更换。……你没用过?” 蒋颂看起来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雁平桨没想到父亲居然在一本正经跟他讨论避孕套的事情。 蒋颂有些无奈:“过来。” 他拉开雁平桨房间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两盒安全套,正常款——这里的“正常”指,正常的款式,正常的尺码。 雁平桨虽然没上手实践过,但对自己的尺寸和避孕套对应的尺寸还是有数的。 概因男高中生普遍顽劣,玩这种有弹性的、厚度各不相同的橡胶制品早已经是老生常谈,雁平桨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见过,知道。 “……这个尺寸我用不了。”他道。 “大了还是小了?”蒋颂问他。 雁平桨的不屑显而易见。 男人捏了捏眉头,起身到书房去了一趟。 雁平桨看着父亲从书房捏着一盒安全套出来。 小盒子里盛着两个。 这个尺寸应该是蒋颂的。他和他爸原来尺寸差不多。 雁平桨悟了,随即更加不解。 卧室不放安全套,书房里反而放着? ……玩太大了吧。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清干净。”父亲的声音夹着刀片。 “哦。”雁平桨撇了撇嘴,接过就要离开。 “平桨。” “是我忘了问,你拿它要做什么?谈恋爱了?” 雁平桨点头。 蒋颂皱眉,想到读大学时候的雁稚回,那时她……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不再掩饰上位者的压迫气息,似告诫又似命令:“不要做不负责任的事。” 本来被父亲抓到翻父母卧室的抽屉就很尴尬,而且这一举动稍稍联系前因后果,就能延伸到听父母墙角这件事。 雁平桨心虚的同时并不想向父亲低头,一听蒋颂说话的语气,整个人立马就来劲了,攻击性变得极强。 他看向父亲,起誓一样:“我当然会负责,我会和她结婚。” 蒋颂笑了笑:“说话多轻松,嘴巴一碰就能完成的事,我也会。” 他大步路过少年,走向门外:“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但雁平桨,如果你敢上,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雁平桨听出蒋颂是认真说这话的,也听到父亲用了“上”这个字。 这个字对于蒋、雁两家的家教来说,算是很粗俗的了。虽然雁平桨私下早已经说过更粗俗的,但听父亲用还是头一回。 剃头挑子一头热,雁平桨觉得自己即将到来但还未到来的爱情,被父亲“上”这个字侮辱了。 “我不是要上她!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蒋颂因为忆起旧事,情绪本就不如何好。儿子此话一出,勾起的怒火愈燃愈炽。男人转过身,言辞讥讽: “你mama不在,有的话我就明说了。 你怎么就觉得她和你两情相悦呢?你上她随随便便,哄两句就成了。她能上你吗?你们上床,那个过程里发生的事,你扪心自问,能够痛痛快快地承认,是她上你吗?你失去了什么,她又失去了什么? “连性交时的对换平等都做不到,你做的也就还是青春期雄性激素以及荷尔蒙分泌过度导致的强jian行为而已。 “准备安全套,是为了让你在自慰的时候干净卫生一点,不是让你拿去作践别人的。” 蒋颂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张英俊但稍显青涩的脸更像他的母亲雁稚回,蒋颂因此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压抑心头的火气:“平桨,你马上十七了,最好做一点让mama放心的事。” 这么长的说教,哪怕含有规劝的好意,雁平桨也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觉得烦躁,以至于开始口不择言:“可是mama生我的时候也才二十岁!她说你们结婚前就……你不也在mama十七岁的时候就上她了吗?” 这段话仿佛戳到了蒋颂的痛处,雁平桨看着父亲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有些犹豫。 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蒋颂冷冷开口:“雁平桨,我最后悔的事,一件如你所说,在你mama成年前和她发生关系,还有一件,就是答应她生下你——一个处在青春期全靠性欲支配大脑的蠢货。” 男人说罢就大步离开,短暂的安静之后,有管家的问询声。父亲似乎什么也没说,雁平桨听到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而后家里再度归于安静。 mama还在机构上班,中午并不回家。雁平桨环视四周,感到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 这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父亲在离开时重重摔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