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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礼物一直都会留着。” 这话慷慨透了底,非常讲义气。 费天澜听得有点眼角发热,又多敬了周怀琼一杯。 至此,严师傅的事情就这么成了他踏入社会的压箱大礼。这是他亲身经历的第一桩冤枉事,把他从山巅撞落山脚,让他还没来得及飘、没来得及膨胀,就清醒过来学会踏实做事谨慎做人。 之后整个八月份,费天澜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天跑创兴参与的工程工地。第一天入职穿的那套正装,基本没再穿过。常常早上清清爽爽出门,晚上灰头土脸回家。 就连应酬各方面关系、参加饭局的时候,形象都一改过去的风格。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总裁,变成一个豪爽随意的包工头。 但扎根工程前线的包工头,的确比高高在上的总裁对平港城的建筑工程市场了解清楚、深入得多。仅仅用了一个月,平港过去有什么重大项目,现在是什么形势,将来可能会怎样;平港哪一块地有什么特点,做起来有什么难度该怎么解决;兄弟工程队和公司若想从底层打入,该和谁走动……他该清楚的都清楚了,能做的预判比三个月前准确、有底气得多。 只是可怜家里的夏麒小朋友,每天晚上例行听他抱怨工作,都听不到什么高大上的办公室政丨治了,全是小民工们的鸡零狗碎绯闻八卦。 顶了天的层次,也就是包工头的八卦了——费天澜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收到了大量民工大哥的相亲邀请,有要推荐女儿的,有要推荐meimei的,有要推荐远方表妹侄女乃至不知名亲戚的。 三千单纯无邪灰姑娘,任他挑选。 夏麒听得在心里直翻白眼,连酸都酸得没劲儿。 除了混工地,费天澜还有另外一件上心的事情:和自己的助理康佳妮随时保持联系,最好二十四小时都能联系上。 这么恶心的工作要求,任谁都要在心里骂他千百遍。但康佳妮居然完成得非常完美,不愧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人。 入职第一天,他看了十五分钟王叔提供的创兴职工资料,其中五分钟都在看康佳妮。当时,他就确定要笼络这个小姑娘做自己的心腹。 康佳妮从毕业起,就进了创兴做行政助理。三年多时间之中,创兴的人事行政经理都已经换了三个,她还在。且一度没有直属领导带领,一个人干完从经理到助理的全部工作。 可以说,创兴建筑中,她是最了解公司全部领导工作行程、习惯,乃至更隐私内容的人。笼络了她,就是得到了这家公司的最重要的活体数据库。 因此,费天澜把她要来做助理,又特地只由她舒舒服服留守办公室。 这样,当人事行政部忙碌,想要要借调她的时候,就方便极了。费天澜作为她实际上的直属领导,有权利了解她每天全部工作内容,这便顺理成章了解了很多领导动态、公司动态。 “小康真是个好助理。”他如是在夏麒面前夸康佳妮。 然后收获夏麒微不可闻的轻哼反馈。他没听见那一声“哼”,但看夏麒长睫毛垂落洒下阴影的脸,就知道这小家伙心里不屑得很。 最近夏麒在情绪表露上,对他坦诚了许多。不见装乖了,他常常看到他不屑、不同意、不耐烦,甚至还有小火气。这些都很有趣,一看就解压。 “喂。”他伸腿过去,用脚趾踩了踩夏麒的膝盖,“你最近怎么总是生气?” 夏麒翻了一页书,眼皮也不抬,说:“没有啊。” “没有?没有,那你说说,我选这个助理选得好不好?用人是不是英明神武?” 费天澜直接把脚搭在那膝盖上,不拿走了。主要是夏麒也没挪膝盖,让他觉得可以探探这家伙的新底限。 夏麒还真想了想,然后合上书,正色道:“我觉得你在利用她。” “我当然在利用她!”费天澜理直气壮,“我放她在这个位置,就是利用她公司老人的身份,料行政部有事缺人手会第一时间找她。” 夏麒:“我指的利用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夏麒语气冷冷的:“你利用她喜欢你。” “……”费天澜语塞,动了动唇,将辩未辩。 夏麒接着说:“你自己也明白,她又不傻,怎么会不懂你的打算。她愿意配合你,是因为你第一天对她温柔细心,她对你上心了。总之……” 他停顿了一下,抿抿唇角,然后垂下视线轻叹道:“她喜欢你,才帮你。你知道,还用得心安理得。所以我觉得不太好……就这样。” “夏……” “我要睡了。”夏麒挪开膝盖。 费天澜的脚猝然失去着点,踩了个空。他“哎哟”一声,想说什么,夏麒已经起身往门外走去。他抬眼就只见背影了。那背影和以前的某个夜晚一样,气场冷冷的。 “他真生气了。”费天澜确定地意识到。 尽管不理解夏麒为什么生气,但他知道,这气比任何一次都深,都认真。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可能哄好他。 如果这小家伙一直这么揣着不高兴,那该怎么办? 他吞了吞喉咙,发现嗓子有点燥。很像平时发生紧急坏事,他内心六神无主时的状态。 但面对工作上的六神无主,他可以强装镇定,一点一点解决问题。面对此刻的六神无主,却只有迷惘无措,心头既憋闷又烧火。 感觉辣辣的,近乎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费天澜的感觉没有错,夏麒第二天早晨对他还是凉凉的。 其实这个小孩儿抗拒一个人的表现很不明显,总结起来两个字就能概括:不熟。而且也不想和你熟起来。 如果不是了解或在意他,可能根本感受不到被抗拒。费天澜感受到了,就不太舒服。可是夏麒该礼貌的还是礼貌,该说话也还说话,该做早餐依旧做……完全找不出茬,他一点辙也没有。 这冷暴力水平实在高,谁跟他谈恋爱谁倒霉。 费天澜腹诽了一顿,不太痛快地出门上班去了。 工作一忙碌,这点小事倒是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中午的时候,林歌打来电话,说自己要办订婚仪式了,邀请一些关系近的朋友去聚一聚,算是搞订婚酒。 “电子请帖发你微信上了,时间地点都在上面,要来啊!”林歌听起来很匆匆,没打算多闲聊。 费天澜说:“知道了,肯定会去……” “的”字还没讲出来,林歌电话就挂了。 槽。费天澜被挂得莫名暴躁起来。这份暴躁心情在他心里扇动了一下,就像一只无辜而邪恶的蝴蝶,翅膀还有毒。于是,一扇下来,整颗心脏都浸了毒。更不好受了。 他狠狠按下那个号码,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