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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去了去了!”厉正豪连声答,“我当面问过Jersey,她说俞先生是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来拿的,一大包全给拿走了。 “Jersey把人还送到楼下才走的。”他不忘补充。 肖默存略一沉吟,又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助理在心里抢白一句这我怎么知道,嘴里却拖着长音回忆:“这个……” 脑子里风扇一样转得飞快。 “Jersey没讲,估计俞先生也没说什么特别的……” 一边说,一边深悔自己实在不该偷这个懒。这下好了,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头,在未来老板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 肖默存垂眸顿首,思索半晌后低声道:“不对。” 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事。 “您说什么?”厉正豪没听清。 “应该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肖默存耐心顿失,“你明天上班问一问Jersey,俞念说过什么要一字不漏地汇报给我。” 厉正豪连连说是。 “还有,下一次我让你办什么事,如果你自己办不到,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容易误事。”他声音严肃,沉声教训下属,“就像现在,我们两眼一摸黑,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明显过于被动。” 是你自己被动吧…… 厉正豪在心里吐槽,关我什么事?我一点也不被动,我就是困。嘴上却说:“是是,您说得对,这次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应该跟Jersey多问几句的,把话都问——哎等等!我想起来了!” 一激动,他直接喊了出来。 “想起什么了?”肖默存蹙眉问。 “肖总我忽然想起来了,”助理的声音瞬间兴奋,“当时Jersey特别高兴地跟我说俞先生夸她的香水好闻。” 肖默存心中一跳,追问:“还有呢?” 语气急切许多。 厉正豪以为自己这脑子立了功,连珠炮似的道:“俞先生问她香水是什么味道的,这么好闻,后来还说他也很喜欢白姜花的味道。我当时只当听了句闲话,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幸好这会儿想起来了。” 话里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 肖默存却骤然沉默。 秘书身上的香水他也曾夸过,在第一次闻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少见的赞美起了效果,Jersey为迎合他,从那以后便只喷那一瓶了,几乎没再换过。 自己的行政秘书每天喷着白姜花味的香水进出办公室,俞念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在房间有些焦虑地踱了两遍,指腹快在打火机外壁上搓出火来了。 以他对俞念的了解,想必会直接定他余情未了之罪。 余情未了。 然后,多半就是吓得缩回那个厚厚的壳子里,当一只对外界一切动静都充耳不闻的蜗牛。 “肖总、肖总?” 肖默存眉头一抽,右手虚虚地压在桌缘,差点忍不住冲无辜的助理发火。 牙关一咬又忍了下来。 “辛苦你了,没别的事去休息吧。” “好的。”厉正豪兴高采烈地道,“您那边也不早了,别为工作累垮了身体。” 接着火急火燎收了线。 房间瞬间寂静。 皮鞋踩着地毯脚步沉缓,肖默存思来想去,深悔这个差出的不是时候。 他担心俞念从此以后就不肯再理他了,不肯给他留在身边的机会。 费尽心机争取来的机会就因为一瓶香水失去,实在令人不甘。 站在窗边他沉下一颗心,拿出给古板的老董事作汇报的精神逐字逐句打腹稿,半晌后终于再度拨了号。 嘟—— 嘟—— 一遍响完又响一遍。 事情越拖越不好解决,他必须为自己争取到一个解释的机会。 第三遍时,电话一下子通了。 “俞念?”他立刻道。 那边短暂一阵寝被摩擦,之后半月未曾蒙面的俞念淡淡开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声音疏离。 肖默存表情一僵,心里极度不快活。 隔了半晌才问:“你睡了?” “嗯。” 似乎不愿和他多说。 “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他低声道。 静了一会儿,既没等来“没关系”,也没等来“不要紧”。 俞念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生硬地回:“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 “等等。”肖默存即刻出声,两道剑眉紧紧皱起,“怎么不回我消息。” 说话语气很谨慎,像站在家门口的剑客小心翼翼地还剑入鞘,收敛所有责问的感觉。 总之是杀气全无。 俞念却像早已准备好回答了似的,平淡地道:“不知道怎么回,就没回。” 肖默存心下愕然,俊朗的五官覆上寒霜,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话。” 向来最知分寸、待人最温和的俞念,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他腹稿洋洋洒洒打了一万句,为这句话准备的应对却是半个字也没有。 看来的确是如自己想的那样,俞念在他们的关系线上大步后退,迫不及待地逃开。 肖默存性格冷郁刚毅,什么哄人的话一概不会,端起的架子更是放不下,对俞念已是他能表现出的温柔的极限了。 但眼下显然远远不够。 此刻对着明显心中有气的俞念,他摸不清底细又探不到深浅,沉吟半晌后问:“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我愿意道歉。” 学会道歉是掌握了一项不错的本事,他以为时时奏效。并且他心里想当然以为是香水的事,不愿明说,以免罪上加罪。 谁知俞念浅浅的呼吸像水沿着信号漫过来,忽而冷冷淡淡地说:“你不是做得不对,是做得太多。” “什么意思” “你做得太多了,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回应。” 做得太多,就是越了界。 肖默存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狠狠一扯,下半身半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