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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家了,就不一定说得出口了……” “你个臭小子!瞒了我这么些年,一声不吭地,害得我天天急着给你张罗对象!连跟我坦白都是破罐子破摔,那我问你,你是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在电话那头又吼了起来,可我却觉得很安心。 “妈……对不起……” “我问你,你今天脑子抽什么风了?被人甩了是不是?别人出柜都是带着男朋友女朋友出柜,你倒好,一通电话就把柜给出了!男朋友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又数落起我来,话语里带着熟悉的疼惜和怒气。 “嗯……”我小声应着。 “嗯什么嗯!把话说清楚!” 我心虚地抠着手指头,“就是……人家不要我……我心里头难受,想着不如这时候跟你说清楚……” 她嗓音又高了一个度,“谁这么不长眼?我儿子这样的绝世好男人看上他还不得半夜笑醒!你也是个没出息的,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眼睛一酸,心里面委屈极了,“可是妈,我真的好喜欢他……” 她顿了一会儿,才叹一口气,道: “真是没出息……喜欢就追啊……追女孩子是追,追男孩子不一样是追!” “没用的。”我觉得心被撕裂了,这种感觉太痛了,“那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定下来的……” “那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我听着她遥远又真切的声音,想起昨天晚上他在我耳边说过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不想了,一刀两断了。”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这还差不多……找对象不容易,多去了解了解别人,别一天到晚宅在家里画画,画画又画不出个对象来!” “妈你不生气了么……” “我生什么气,你断的又不是我们老沈家的香火!我儿子有人疼有人爱,我就开心了。” 心里头一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管是男是女,找一个安分的好好过吧。” “知道了。” “知道就好,也别伤心了,告别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在后面,等着啊,妈给你相亲!” 我心里警铃大作,“别!妈!” “不想我给你相亲,就自己把对象带回家!”说着又叹了口气,“有时间,也回家看看吧。” 我心里头酸酸胀胀的,“好的,妈……” 我挂了电话,扶着酸痛的腰下了床,把床单被套还有昨天的衣裳一股脑丢进了洗衣机。 去厨房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经糊掉的长寿面,上面还卧着两面金黄的两个煎蛋。 我擦擦酸痛的眼,把面连同煎蛋一起倒进了垃圾桶。 18. 在家里养了几天,等腰不那么痛了,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上一次来还是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卑微的暗恋觉得生活暗无天日,倒喜欢上了酒吧里吵吵闹闹的环境。 后来毕业了,那个人也走了,我也当起了职业漫画师,就不怎么来了。 我要了一打啤酒,坐在角落里。周遭吵吵闹闹的,让我觉得心里头很平静。 慢悠悠地喝完一打啤酒,夜色也深了,酒池rou林拉开序幕露出yin靡的本色,我也该走了。 我酒量不差,但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脑袋还是清醒的就是脚步有些虚浮。 刚出门,就有人追了出来。 “哎!你有东西落下了。”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名片,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 男人笑了笑,“这是我的名片,我看了你一晚上了。” 我接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瞧,但是上面除了名字和电话什么也没有。我摇摇手中的名片,冲他一笑,“约炮专用?” 他有些尴尬,“私人名片。” 我慢悠悠地把名片撕成两瓣,歪着头从下往上看他,“我不约炮。” 走了几步又被他拦下,我有些生气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认识你。我今天出来,身上只带了私人名片。”他急切地跟我解释。 他神情认真,眼神真挚,我都要信他了。 于是我问,“要是我现在想跟你上床呢?” 面具“啪”一声就碎了,他踌躇地看着我,不确定我说得是真是假。 我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看来这世上,多得是为了一夜纠缠豪掷深情的人,只是这深情都是假的,朝生暮死,一晌贪欢。 我的门前坐了一个人,这场景何其熟悉。 一地的烟头,明明灭灭。 他神情狼狈地盯着我,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 一个喝了一夜的酒,一个抽了半宿的烟。酒精令人迷醉,烟草让人清醒,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于身体无益。 我摇了摇手指,又说了一遍我刚刚才说过的话,“我不约炮。” 他起身,我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喝酒了。” 我靠着墙站稳,嘴里哼着今天晚上酒吧里放的一首歌。只是那首歌本是女声,从我嗓子里哼出来就没什么味道了。 打火机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光,他没有走,又沉默地点了一支烟。 一首歌的时间,他扔了烟头用脚尖碾灭。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从兜里掏出钥匙,酒精麻痹了四肢,插了很久才插进钥匙孔。我拧开门,走进客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那天晚上,他捂着我的眼睛,在我耳边极尽缱绻说的那句话是——“我爱你,老婆。” 19. 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头痛得要裂开。 荒废了几天,齐佳又来催稿,完了又问我,“真的不更了么?” 我平静地说,“它已经结束了。” 齐佳没再说什么,又说最近有个业内的活动,都是同行,问我要不要去。 我拒绝的话说了一半,又改了主意,“我去。” 我是个循规蹈矩的死宅,我其实并不想改变。但我真的太寂寞了,我想要有个朋友。 那天的活动其实是个私人发起的小型聚会,都是画师,还有一些投资商。 大家亲密地叫着各自网上的名字,仿佛是认识许久的老友。我有些不习惯。 “道道!过来啊!” 叫我的这个人是“无涯”,他是画热血漫的,画风我一直很喜欢。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认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他知道我是六道的时候吃了一惊,然后竟跟我讨论起我的画来,最后笑眯眯地跟我说,“道道,我总算见到你了,我可是你的粉丝!” 我有点不好意思,真诚地说,“我也很喜欢你的画风。” “陈望。” 他伸出手来,“这是我的原名,你呢?” 我握住他的手,“丰慈。” 我很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他总是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