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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又道:“大人还说,她曾帮过你一次,她不需要神医把这份恩情还给她,只希望神医大人能尽心尽力医治好少爷。” 宫盈又沉默了。 真要这么说的话,天澜魇师的确帮过她。只不过,那是她被迫帮她,可现在看来……魇师竟然知道这些? 并且,她还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乌水镇的女神医,就是假死的宫盈…… 所以,她自以为的成功取代,以及祭祀台上的那一通胡言乱语,难道都是魇师预料之中的事情。 “魇师大人还说了,请神医大人不要过于担心,她所能看到的东西有限,并不是万事皆知。” 宫盈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 脑袋里面接收到的信息过于多,她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应该先去思考哪一个。 “还有。”阿烟垂下视线,声音低低,“大人又说了,有些东西,即使能提前预知到结果,也无力改变,她能做的,就只有顺天意尽己为。” 看对方的表情,宫盈能猜到,她此刻在做的就仅仅是带话而已。 因为阿烟似乎并不清楚魇师说这些话的意思,更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神医”究竟是什么人。 “那……”宫盈的视线望向床上,张了张口,“她有说其他的关于他的话吗?” “魇师大人只说了这些。”阿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看着像是要哭了一样,“若还有人能救他,那么一定只会是您,所以神医大人,求您……” 即使她不求,她也会想办法救他。 纵然,宫盈此刻还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救。 但,看着阿烟满含期待的眼神,她没有多说话,点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小侍女阿烟这边总算松了口气。 她又是哭又是笑,跪下来扑通扑通一阵磕头。 “有神医这话,奴婢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这就走了? 大概是看出宫盈心中所想,阿烟低声同她解释:“奴婢不能出来太久,不然可能会给少爷招惹上麻烦。” 她出现的时候,宫盈就意识到,她穿的衣裳,坐的马车,都是最常见普通的,一点儿都看不出婆牙殿的影子。 原来竟是因为不想惹人注目。 “魇师大人也是如此。”她的唇边有无奈的笑容,“身在婆牙殿,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大人说了,她相信神医能保护好少爷,也确信,只有神医才能保住少爷。” 这……魇师大人原来还挺看得起她。 这样一来,先前那些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终于也能说通了。 身为婆牙殿的魇师大人,受万众敬重畏惧,原来真的是有本事的…… 她是真的会预言。 所以,她算到宫盈那时候需要帮助,才专程送上门给她利用? 目的是为了让宫盈保护好卫襄。 但,这样一来,便能知道,即使可以预言出一部分未来,她也并非万能。 她知道卫襄会遇到危险,却没有办法提前改变它。 并且,危害到卫襄性命安全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势力,纵使是魇师大人,也没法与之抗衡。 可这天下,还有谁能比天澜魇师更厉害? 是朝堂之上的九五至尊,还是天澜魇师的师兄纪国师? 但最重要的是,卫襄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究竟是挡到了谁的路,叫那人如此恨他? 阿烟没多待,她悄悄地坐马车而来,又悄悄地乘坐马车离开。 木轮咕噜咕噜滚动,马鞭起,尘土飞扬,马车在视线前方渐行渐远。 宫盈也说不清自己这会儿到底是什么心情。 对于昏迷不醒的卫襄,她没有丝毫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他。 她决心先上楼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却没想,刚准备关门,宫盈就看到了对面望过来的……幽怨的视线。 是容瑜的手下,之前的那个粗眉男子。 他蹲在医馆对面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像个等待已久的小狗,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宫盈。 见她要关门,他声音幽幽:“神医大人,若是在下没有看错,刚刚送进你医馆的应当是一具尸体吧?” 宫盈左看右看。 粗眉男还在继续:“连尸体您都肯收,怎么就是不肯给我们宫主治治脑子呢?” 声音稍顿,他语气疑惑:“神医您在找什么?” 他话音落,宫盈刚好选中了合适的石头。三两步将石头抱起来,二话不说朝那粗眉男子砸过去,声音恼火:“你才是尸体,你全家都是尸体!” 可能是她的外表看上去过于柔弱温柔,也可能是他在对面蹲太久导致两腿发麻,所以,宫盈大块石头砸过去的时候,他虽然身形下意识晃了晃,想要躲开,却没成功,老老实实地用胸膛接下了这一块石头。 她选的石头够大够沉,两手抱着都费力。 能砸那么远,完全是因为心情不佳。 砸得粗眉男子一个屁股朝身后坐了过去。 她这才感到解气,不想再看他,扭头就回了门里。却没想,门还没关上,就见那粗眉男窜到了门边,耍无赖一样用手卡着在门框边,不让她关门。 “行行行,不是尸体不是尸体。”他砸吧砸吧嘴,“可就算不是尸体,那也差不多快断气了,估摸着丹田都被毁了个一塌糊涂,难不成这也能救?” 末了,他小声嘀咕:“这能救的话,宫主也能救啊。” 宫盈掏药瓶的动作顿了下。 粗眉男警惕地:“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她放下手,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抬眉看向他,“你能看出……他丹田被毁了?” “这还用看吗?”他一脸的理所当然,“丹田是容纳内力的地方,他应当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丹田尽毁,内功全废,只失去武功都算是轻的,我看他这样子,连活过来都难。” 宫盈只觉得心脏沉甸甸的。 她眼睛眨了眨。 说到这里,粗眉男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不过,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吧。” 宫盈:“……” “哦。”他晃了晃脑袋,“不过也是,你只是大夫,又不会武功,不会看这些很正常。” 她咬了下牙:“我的确不会这些。” 虽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可她总觉得自己这会儿心情有些烦躁。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之处,想要发泄,却又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自己一个人找不出半点头绪,眼前的粗眉男就成了她的黑茫茫视野中的一点光亮。宫盈迅速将之前自己往他身上砸石头的事情忘记,紧张地看着他:“除了丹田被毁,你还能看出别的吗?” 粗眉男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