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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时刻刻柔声细语,面上带笑,眼中却明显有着对于此类事情的不耐,笑容并没有掺进几分真心。 随意慰问了三两句,她便准备走人。 临走前,视线瞥到了坐在一旁的宫盈,唇角倏地往上扯了扯:“这位小兄弟,长得……好生奇怪。” 若嘲笑也算笑容的话,那么此刻她露出的是一个自露面以后展现出来的,最真实的笑。 宫盈:“……” 没事儿,她不在意。 反正这不是她的脸。 宫盈莫得什么反应,一脸的宠辱不惊。 女子微愣,转瞬间,眼里又多了些笑容。这一笑,好似春风吹拂,千山万山冰消雪融,就连客堂内的花香气味都跟着变得浓郁了不少。 她又多看了宫盈一眼,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她那“好生奇怪”的脸蛋上移开,莲步款款,轻盈地带着身后的大批仆从众人视线前离开。 宫盈反思了会儿。 她是想要低调点的,奈何这张脸不允许她泯然众人。都怪今天匆匆忙忙的,又忘了随身带上斗笠帽。 在心里反省完自己的失误,她默默回到房间里,将斗笠帽翻找出来,老老实实戴到脑袋上。 重新回到客堂的时候,之前那些因为清歌的出现而变得呆滞沉默的氛围已经重新回归了热闹。 邱燕燕正坐在正中央给大伙儿科普。 “她是晏堡主的女儿,名唤晏清歌,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美人儿啊。”邱燕燕一边说一边做西子捧心状,眼露艳羡。 “晏大侠就这么一个宝贝,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堡里当玉菩萨一样供着,这些年来,提亲的人从城东排到了城西,晏堡主也没舍得将她嫁人。” 宫盈顶着斗笠帽坐在一旁,做乖巧状,顺便旁听八卦。 邱燕燕说着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宫盈:“小……公子?” “?”宫盈不明所以,掀开一半黑布,朝对方投去好奇的目光。 后者没有再说话,望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罢了,没事。” 宫盈:“……” 她更不解了,睁大眼睛对着邱燕燕望了片刻,见对方将话题重新扯到了晏清歌身上,才默默地把斗笠帽又放了下去。 由于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到了傍晚,这一日的大会即将结束,宫盈专门赶在灵山派弟子回来之前回到了屋内,决定安安心心休息会儿,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出去吃晚饭。 更让她觉得头疼的事情是,来到晏家堡整整一天,她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藏宝图的消息。 这整个晏家堡相当大,忽略一众阻碍,一整个地毯式搜寻下来,少说也要花费三天三夜的时间。 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若是被晏家堡的家丁抓住,指不定会被打成窃贼。 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贸贸然跑出去乱找一通,除了给自己整麻烦以外,似乎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了。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 哑巴找人询问心思本身就不太现实。 难不成现在就只能等了吗? 宫盈有点惆怅,她瘫回床上,翻身打了几个滚,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靠在墙边,正色陷入沉思。 易容丹目前还可以再撑数日,她打定主意,接下来的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面,将“盈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贯彻到底。 她刚思考完这些,便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哦,是她的室友回来了。 宫盈考虑到自己现在头戴着斗笠帽,看不到脸,便一动不动靠墙坐着,假装在睡觉。 却不想,卫襄的脚步声却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他在她面前两尺远的地方站定,从宫盈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少年若松柏般笔直修长的双腿。 啊,年少真好。 她感叹道。 “喂。”少年闷闷的声音在跟前响起,“你为什么不理我。” 宫盈在黑布后面眨眨眼睛。 不是她不理她,是她现在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我都听到你说话了。”像是知道她心中正在想什么一般,少年不太高兴的声音又响起,“你会说话,为什么要装哑巴。” 宫盈不敢眨眼睛了,她屏住呼吸,继续一动不动。 这次她不光是哑巴,还是个木头人。 “先前在外面客栈的时候,我捡到了你的钱袋。” “……” “那天进你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放在桌上的药臼。” “……” “还有。”他的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又开口,“今日早晨,你在喂我喝药的时候,说了话。” “……” “我的记性很好,我还记得你的声音,那时候忘了问你的姓名,至今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他现在在说的是之前初遇之时的事情。 “……” “不过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那日要不告而别。” 宫盈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现在,她除了想回到数日之前,将那些个做事不小心,露了马脚的自己一个一个用大砍刀砍死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想做的事情了。 看卫襄现在的语气,像是已经确定了,面前的哑巴小公子就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人,就算再来十二匹牛拉他,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现在回这么坚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毕竟宫盈现在的身形,同那时候的她,像了大半。 但是……就算对方说了这么多话,她也不打算承认。 只要不亲口承认,那他的一切猜想都只是猜想! 宫盈仗着自己的哑巴身份,多了几分肆无忌惮,她像个标准的木头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不管对方说什么,就是不肯回一声。 “你是……”他的声音多了一些不确定,“害怕我发现真相以后会生气,所以才会一直不肯假装不认识我吗?” 宫盈心道。 不,更多的原因还是,她想要保命。 宫盈这个身份,不如当她死了好了。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卫襄的语气听起来虽然有些不高兴,却始终没有真的暴走离开,倒是耐心很好地站在面前,不停轻声说话。 “今日师姐让我发的誓,我已经发过了,我卫襄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小公子从今日开始,便是我的异姓兄弟。” 宫盈:“……?” 这个走向,怎么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 是她的错觉吗? “我并不介意你那时候将自己的脸蛋易容成女孩子欺骗我,在我看来,小公子性格颇为有趣,与我十分投缘,纵使是男身……纵使是男身,我也不介意与你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