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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身后的水面突然一阵剧烈拂动,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翻涌! “后面!小心!”楚淮目眦欲裂。 “脚!我的脚!”骆子阳惊恐,一双手缠上了他的脚踝,正迅猛地将他往下拖。 几息功夫,他的脸已没入水下,气泡翻涌。 浮上来的刹那,骆子阳绝望地对靳天逸说:“放弃我!” 僵持下去,靳天逸也难逃被鬼拖下去的命运。 他死不足惜,何须连累他人? 靳天逸未吱声,憋了口气,倏然在楚淮眼皮子底下,主动沉了下去,动作干净利索。 人消失,巨大的恐慌袭来,楚淮大喘着气。 随即他听到了刀捅进血rou中的声音,一声声,伴随着鬼凄厉的尖叫。 骆子阳脚下的压力顿减,楚淮立即拉他上来,望着搅动的水面,心一阵阵发紧。 然后“噗嗤”一声,水面破开,靳天逸从底下钻了出来,笑着朝他挥舞着一只惨白的鬼手。 他人浸着水,头发漆黑滴着血水,面容俊美无俦,棱角分明,似鬼似神。 “你他妈……”被他吓了个半死,楚淮差点就要骂娘,又想起人设,只得冷着一张脸去拉他。 靳天逸笑道:“我怎么可能死?” 楚淮:“臭死了。” 靳天逸上来,笑道:“我要是昏迷不醒了,再臭你可不还得给我人工呼吸?” 楚淮检查着骆子阳的情况:“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靳天逸笑了声:“会不会你自己知道。” 靳天逸只是想缓和下气氛逗他,本以为他会顶嘴,却见他薄唇开开合合半晌,最终竟也没说出什么重话,只偏头懒得看他。 默认了似的。 靳天逸真笑了,靠了过去。 一张沙发挤三个人。楚淮见骆子阳动得说不出话,面色酱紫,没怎么犹豫便脱了自己还算干衣服给他闷头套上。 事急从权,这会也管不了什么假胸不假胸了。 所幸好像这种因剧情造成的无法避免的bug并未被算在ooc里,可能后期会修复。 一边的靳天逸盯着那截陡然出现的白的晃眼的腰和形状优美的脊线,眸色微暗,随即轻咳了声,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楚淮撩人而不自知,蹙眉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靳天逸沉声道,“我越来越觉得,即使知道真相也不能助我们逃离,也许这根本就是……” 无解恐怖片。 楚淮坦言:“鬼的攻击没有逻辑章法,我们很被动。” 楚淮在公寓里看了很多无解恐怖片,在这种片里最后活下来的住户,靠两种东西。 一是逆天的运气。小骆如果没有杀高媛,鬼还停留在顺序杀人的阶段的话,那按照顺序第一个该死的夏瑜就是倒霉到了极点的那种人,而死亡顺序中最后一个似的,则是锦鲤般的存在。 所以公寓里描述无解恐怖片用的是——三分打拼,七分天意。 这每年一次的贺岁片拍摄,倒有点像世界嫌住户太多浪费资源,干脆直接割韭菜般无差别收割一波。 当然世界也给了生机,住户靠自身的jian诈狡猾,也能苟延残喘,只是人踩人,到底泯灭人性。 最后从贺岁片里走出来的,大多是住户里心最狠最硬最冷酷无情的那个,靳天逸公寓的前楼长就是这样的人。 要不是靳天逸看他不爽暗杀了他,之后又有多少条人命会葬送在他手中? 过了那么多副本,楚淮心中其实一直有个困惑。 如果如老岳和住户所言,他们进入恐怖世界是因为曾经犯下罪孽,未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世界充当“正义执行者”,以副本的方式来裁决审判他们,那为何,世界在潜移默化地逼他们作恶? 世界根本不给良知未泯之人活路,反倒是冷血杀人者,越活越滋润。 楚淮以前觉得恐怖世界是罪人的审判地,也曾为自己犯下的不知名罪孽隐忧,渐渐却发觉,如果用合适的话来说,恐怖世界反倒像是……恶魔的觉醒池。 世界收纳的本就是恶人。 它的所作所为,非但没让恶人洗尽罪孽,反而在使恶人更恶。 杀人者备受尊崇,欺骗者舞台辽阔,阴险主动者应有尽有,良善者沦为鱼rou。 如果一开始的一两个副本还有那么一丝爱与善的味道,那后来呢? 那些变成恶魔的人最终过完自己应过的副本,如愿回到现实,又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以善的名义将他们掳掠至此,缔造的却是恶。 本质完全是矛盾的。 楚淮敏锐地在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也许他们根本不是来赎罪的。 楚淮突然回头望了眼靳天逸,然后悄然垂下眼睑。 他在其中又充当……怎样的角色呢? …… 回过神,楚淮也没想到占地约四五百个平方的别墅底下,会有这么长一条河。 河水泛着微红。 靳天逸心有灵犀,突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别墅外面看到的桦树吗?” 楚淮点点头。那桦树生长得着实茂盛。 靳天逸又道:“桦树喜欢以死尸作为养料这个,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不知真假,不过现在看来,周围这片区域的土地都由底下这条小河润湿,这水中明显掺着血,死气沉沉,倒是佐证了我奶奶说的。” 他顿了顿:“也许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很多……尸骨。” 话音刚落,他们的沙发就撞到了坚实的物体。 这会太黑,楚淮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问:“什么东西?” “地面。”靳天逸沉默片刻说。 楚淮诧异于他怎么知道的,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点灰蓝色的眼。 那双眼睛雍容而华美,像某种价值连城的宝石,又似深海中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靳天逸吃惊不小,他以为楚淮的注意力全部在面前的物体上,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 面前人的脸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瞎显得异常陌生,楚淮感到危险,下意识就要后退,被靳天逸扯了回来。 “是我。”灰蓝色消失,靳天逸小声说。 熟悉的口吻,楚淮猛地松了口气。这他娘的,神经太敏感了,差点被靳天逸吓一大跳。 人的眼睛是很美又很恐怖的东西。特别是身处漆黑,一双滴溜溜转着的眼睛。眼白和眼黑,忽近忽远的瞳孔,轻易就令人心里发毛。 楚淮似笑非笑盯他,靳天逸没脸没皮凑近,小声保证:“回去就给你坦白,说一句谎脱一件衣服那种。” 楚淮:“……”他怎么觉得这厮稳赚不亏? 骆子阳最先跳下来,脚沾陆地,他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然后……被脚边的骷髅头绊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