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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桓意却觉得心中十分安宁,是他前十八年不曾拥有过的别样的安宁。 以前在师门也会觉得安心安稳,但和此时此刻的心情都不一样。 他打个呵欠,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时间。 也就是把手机摸出来看个时间的功夫,一股莫名的香味传了过来,陆桓意愣了下,抬起头,旁边的尹烛自然也是愣住了。 “是那个人。”尹烛留下这句,立刻冲了出去。 外面传来打斗声,众人愣了一瞬,冲出去后只见一抹红光与尹烛在天空中打得难解难分,那红光似处处都带着利器,每一下都往尹烛皮rou上扎。 尹烛皮是很厚的,估摸着是因为他鳞片坚硬的缘故,平时拿什么小砍大砍划拉他他完全没感觉,被挠了痒痒似的还会不耐烦地看你一眼。 但被此时被那红光接近后皮肤上竟然被刮出好几道血痕,尹烛恼怒地叫了一声,下半身变成蛇尾——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尾巴了,陆桓意看见他的尾巴尖儿上燃出了火,鳞片上似乎也有火光在跳动。 他体内的妖气正在被唤醒,既是神君落在锁妖塔的封印都会松动,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给尹烛下的符咒,又怎么不会有变弱的一天,直到符咒完全消失,尹烛就能变成他真正的样子了。 陆桓意有点儿惊讶地看着尹烛尾巴上那点儿火苗,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那场打斗吸引了。 有师兄凑到师父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师父,这人和上次夺舍小槐月的貌似是同一个人。” “那还等什么,”师父挑起一边眉毛,“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们都在这儿看什么热闹?上去帮忙啊!” 话音一落,御剑术飞行术练得极好的师兄师姐们立刻冲上了空中。 陆桓意不会飞,只能在底下干着急。 “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陆桓意皱着眉去问师父,“师门大门不是有符咒看守……” “许是昨日年宴混进来的吧,”师父不知道从哪儿捏了把瓜子,和陆朴怀一起嗑着,“我们这儿又没什么宝物可偷,用不着防得那么认真。” 修道界早就太平了不知道多少年,众人放低警惕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陆桓意总觉得师父这番话哪里不对,又思索不出哪里不对来。 他来不及深思,天空中的尹烛突然发出一声他从未听过的叫声,不像是从喉咙里迸发而出,更像是从身体里,灼起血液后疼出来的怪叫。 抬头一看,那红光愈发刺眼,竟然刺破了尹烛尾巴上的皮肤,一束光斜着劈过来,险些将他尾巴上的鳞片都劈掉。 陆桓意咬了下牙,无奈回到师门后就没有在兜里揣符这个习惯了,他手上也没件兵器,想帮忙也帮不上。 他干脆悄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被师父看见他用血施法又要被骂了——冲着红光那边甩出两滴血,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随后几声闷响,红光内竟然淌出血来。 师父一愣,立刻看向了陆桓意,陆桓意自然是没敢于师父对视,焦急地看着空中缓缓落下的尹烛。 周围的师兄师姐们立刻压制住了那抹红光,尹烛身后四翼若隐若现,因为疼痛的缘故一直甩着尾巴,尾巴尖儿上被劈开的rou往外淌着血,鳞片竟真的掉了一片下来。 那红光见了鳞片,像是发了狂似的,五个师兄都没能压制得住它,直直冲着鳞片飞过来,师父一个转身飞到鳞片之前,从袖中抽出拂尘冲着红光甩去,其余的师兄师姐们也一同冲了上去。 陆桓意快步冲到了尹烛身边,扶住他,“……忍一下,我让三师叔过来。” “好。”尹烛咬着牙点了点头,在这样冷的天里额头上竟然布满了汗,唇色发白,但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三师叔推开围在周围的人,从袖子里掏出几瓶药来,见了他的尾巴,先是一愣,“怎么鳞片都掉了……”又将药粉撒上去,碎碎念道,“这样光上药可长不好了,鸣蛇的鳞片可是很珍贵的,没个百十年长不好了。” 陆桓意伸手捂住了尹烛的耳朵,愣了下,后知后觉尹烛已经听见这句了,抿抿唇,不再作声。 三师叔帮忙处理好伤口后尹烛便不再疼得那么厉害了,但还是大口喘着气,一看就是没缓过劲儿来的样子。 “下次再打架让我上行么?”陆桓意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你本来就是个谁都想抓来研究一下,族人还对你有着强烈呼唤的宝贝妖怪,能不这么拼命么?” “那你呢?”尹烛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陆桓意,“你天生阴气重,在妖魔鬼怪里可是大补品。” “行了两个大宝贝,看看那边儿呗。”陆朴怀指了指那边已经被压回原形的红光——不过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那少女的衣服极其眼熟,陆桓意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是之前抓走自己的那个黑袍道士旁边的那个人。 “师父,”陆桓意立刻喊了一声,“上次我受伤,就是她和另外一个道士抓的我!” “就是她?”师父皱起了眉。 “就是她!”陆桓意嚷嚷道,“她还用匕首扎我!手脚都是她扎的!” 师父眉头皱得更深了,“把她关进地牢里,不管有什么缘由,先将刑罚用过一遍再说。” “是。”领了命的两个徒弟弯下腰,在少女手上和眉心都画下符咒,随后将她带去了地牢的方向。 陆桓意又冲着那边瞪了两眼才收回了视线,看着尹烛,“要钻进来歇会儿么?” “要。”尹烛应了一声,缓缓变回了小蛇的模样。 他变成小蛇的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额心的妖纹更加明显,颜色也愈发鲜艳了。 陆桓意把尹烛捡到兜里揣着,又收拾起他的衣服,抬起头,陆枕书正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他们。 “你们俩……”陆枕书犹豫地开口,还没说完就被陆桓意打断了。 “我们俩,”陆桓意看着他,“就是你想的那样,别问,问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枕书伸手揉了揉陆桓意的脑袋,“你考虑清楚了就好。” 陆桓意笑了下,“考虑得不能再清楚了。” 出了个插曲,年夜饭还要继续吃,不少人纷纷直呼没有打过瘾,师父说要不你们再去外面打一架呗,有不少人了就冲了出去,一片欢声笑语中打起了群架。 有什么东西沿着墙角,钻入了地牢之中。 地牢没有谁来把手,一旦被关进去,四肢筋脉被封,每日受尽各种苦难,待够七七四十九日才可外出。 因此那东西也没有探入地牢内,而是在门口,化了人型。 冬季末尾,夜晚的光线依旧是薄弱的,只能隐隐看清那是个成年男子的身型。 “你还没有放弃啊,”他说,“都快三千年了,你怎么还不放弃呢?鸣蛇的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