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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玥紧蹙着眉头,“王爷这两天不是都好好的吗?什么病能发的这样急啊。” 钮祜禄氏满面踌躇地抿了抿唇,最后一跺脚道,“是天花,听跟着库魁公公回来报信儿的人说,王爷得了天花!” 耿氏身形一晃,犹如五雷轰顶般向后倒去,七个多月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两腿间顿时一片濡湿。 另一头,随着福晋的一声痛呼,婴儿的哭声终于响起。 门外的丫头们都长长地呼出口气,只年氏、李氏神情上未有半分轻松。 “王爷大喜,王妃大喜,”接生的嬷嬷跑出门外,没看到王爷只好往两位侧福晋身前一跪道,“王妃生的是个阿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辛苦嬷嬷们了,”年氏示意凌兮给赏,“王妃怎么样了?” 嬷嬷有一瞬间的踌躇,但随即也直言道,“王妃的身子有些弱,生孩子时拖得也久,多少伤了元气,须得好好补养才是。” 年氏、李氏对视了一眼,强撑着嗓音道,“王妃给王爷诞下嫡子,是雍亲王府的大喜事,嬷嬷们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等一下,”诗玥突兀地打断年氏的话,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侧福晋,耿格格摔倒了,看样子怕是要早产!” 八爷府 八福晋得了小厮的消息,转头往八阿哥的书房走去。 八阿哥正将写好的信交给下属,让他送到留香茶庄去,下属给八福晋行了个礼,匆匆而退。 “门房来报,宗人府的侍卫进了雍亲王府了,”八福晋走到八阿哥身旁,“这回也是阴差阳错,没想到乌喇那拉氏的胆子那么大。” 八阿哥轻声一笑,将书桌上的宣纸一张张理好,“也是四哥倒霉,谁想到偏让他碰上了。不过也差不到哪儿去,只要城西那边安排的好,毓庆宫和雍亲王府就再难站到一条线上了。” 八福晋抿了抿唇,踌躇了片刻道,“那,乌喇那拉氏该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八阿哥抬头看了八福晋一眼,“自然是好生养着,不只要让她平平安安的,更要她显赫一时。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像皇阿玛请封,赐她侧福晋之位。” 八福晋寒了脸色,低下头不再说话。 八阿哥弯了弯唇角,站起身握住八福晋的手道,“福晋放心吧,不过是个位分,什么都代表不了。这件事一过,府上的大事小情还是由福晋做主,只要不坏了贝勒府的名声,福晋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八福晋微微弯起唇角,抬头嗔了八阿哥一眼,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妾身刚刚得了消息,还没恭喜贝勒爷呢,毛氏有孕了。” “真的?”八阿哥眉眼一亮,“这倒是一桩喜事,等她生下孩子,便抱到福晋膝下抚养,也能了却福晋一片爱子之情。” 八福晋抿了抿唇,勉强撑起笑容道,“妾身是为王爷高兴呢。毛氏这次也算有功,妾身想,等她生下孩子,便正式抬了格格吧。否则,等到日后,孩子生母身份太过低微,对孩子也不好。” 八阿哥闻言,一时神情冷峻。 八福晋愣了愣,随即慌忙俯身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失言了!” “福晋不必如此,”八阿哥缓下神色,伸手将八福晋扶起,“这阵子府上事多,乌喇那拉氏和毛氏那儿,福晋就得多看顾了。” “那是妾身应尽的本分,请贝勒爷放心,”八福晋低了低头,背后竟渗出丝丝冷汗。 雍亲王府 宗人府、顺天府的侍卫、衙差先后进了雍亲王府,宗人府左司理事官苏努与顺天府尹施世纶一同进了正院。 纳穆图带着一干属官上前接待,双方各自见礼后,苏努皮笑rou不笑地开口道,“卑职想长史大人也明白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皇上心系雍亲王,而雍亲王此次突发急症也着实奇怪,我们宗人府与顺天府奉旨调查此事。雍亲王染上时疫,身边的奴才最先难辞其咎,而这毒害雍亲王之人最可能藏在这群奴才之中。还请长史大人配合,将平时常在雍亲王身侧伺候的奴才交给卑职。也让卑职能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以策王爷安全。” 纳穆图闻言微微蹙眉,与傅鼐对视一眼后,弯起嘴角道,“理事大人既是奉旨而来,我等自是不敢阻拦。只是,我们王爷如今尚在病中,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用惯了的,此时更换怕是不妥。不如,理事大人就在府中调查,需要提谁来问话,我等为大人安排就是——” “长史大人!”苏努沉下脸色,扬起声音道,“王爷此次生病很有可能是遭人毒害,而今凶手未明,很有可能就在王爷身边,长史大人怎么还能如此随意行事?若是王爷再遭人毒手,长史大人有多少个脑袋担当得起?又有多大的本事向圣上交代?” 傅鼐从旁紧抿唇角,沉声开口道,“若如大人所言,将王爷近身奴才全部带走,太医无从知晓王爷的寝食习惯,怎么替王爷治病?换其他人上前伺候,一时不察,让王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耽误了王爷病情,又由谁来负责?” 苏努轻声一笑,两手背到身后,宗人府的侍卫立时严阵以待,“傅侍卫如此一说,是打算抗旨到底了?” “苏努大人,”施世纶见状上前一步道,“咱们今天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找麻烦的,王爷尚在病中,怎可在王府里大动干戈!” “哟,施大人倒很会做人啊,”苏努瞥了施世纶一眼,对这位百姓口中的“施青天”很是不屑,“施大人不想大动干戈,当初就别接下圣旨啊。如今,圣上等着结果,他们却连几个奴才都不肯交出来,要我们怎么查?你们顺天府不敢得罪权贵,我们宗人府可不怕,来人啊——” “我看谁敢?”一声清喝打断苏努的话,一行人簇拥着中间黄莺补子的大太监稳步而来。 苏努见状撇了撇嘴,上前一步道,“这位就是苏公公吧。” 苏伟昂首站到纳穆图与傅鼐中间,却连看都没看苏努一眼,直接冲施世纶道,“施大人,咱家听说我们王爷的病症与城西的时疫很像?” “是,”施世纶点了点头,“城西前一阵兴起的时疫就很像天花,但传染性不如天花强,发病却比天花猛烈。” “既是如此,还请施大人带两位城西的大夫来给王爷确诊一下,”苏伟背着手道,“如今王爷病情沉重,经不起一点耽搁。有过问诊经验的大夫,许能帮上一二。” “苏公公言之有理,”施世纶拱了拱手,“我这就命人把城西的大夫尽皆请来,只不过,雍亲王突发急病之事——” “我明白施大人的难处,”苏伟打断施世纶的话,“能近王爷身侧的奴才都有谁,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谋害王爷谁最有嫌疑,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施大人可就此在王府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