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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赏药,也该派大皇子或二皇子前去才对…… 六皇子一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朗声应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四皇子五皇子对视一眼,心里各自暗暗庆幸。 幸好刚才没替小六说话。父皇这是动了真怒,才给了小六这么一桩差事。 梁尚书倒霉挨了顿廷杖,心里不知如何怨怼羞怒。小六前去梁府“施恩”,梁尚书未必会领情。 宣和帝又吩咐贺祈:“贺校尉,你随六皇子一同去梁府。” 贺祈目光闪动,拱手应下。 …… 几位皇子很快告退,出了保和殿。 四皇子假惺惺地安慰六皇子:“六弟,你也别太过忧心。父皇今日在气头上,等过几日消气了,我一定为你说情。” 这话虚伪的,连五皇子都快听不下去了:“行了,差事要紧,别耽搁小六的差事了。” 四皇子五皇子很快联袂而去。 天黑了,宫檐下的宫灯被风吹拂,明暗不定的光芒洒落在六皇子略显消沉的俊秀脸孔上。 贺祈看在眼底,心里有些唏嘘。 六皇子有胆量在宣和帝面前直抒己见,可面对众皇子或不善或幸灾乐祸的态度时,心里难免黯然神伤。 “殿下,”贺祈低声张口:“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出宫去梁府吧!也能早些回宫向皇上复命。” 六皇子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贺祈忽地看向他身后的方向,目光瞬间柔和。 六皇子也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转过身,冲来人一笑:“容表姐!” 程锦容每日早晚都要为宣和帝复诊换药,白日也不能擅离天子左右。事实上,从皇庄回宫之后,程锦容几乎一直待在保和殿。 程锦容目光掠过六皇子的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六皇子下意识地伸手搓搓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他还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程锦容被他的小动作逗得哑然失笑,抬头看了贺祈一眼。 贺祈三言两语将事情道来:“皇上召几位殿下前来说话,六殿下以为,应该赏药去梁府。皇上便下口谕,令六殿下前去。” 其中牵涉到的圣心圣意,贺祈不便说出口。不过,程锦容都听懂了。 程锦容嗯了一声,看着六皇子的目光愈发柔和:“殿下一心为皇上着想,并无私心。皇上会明白的。” 殿下对文臣们的爱惜之心,文臣们也会明白。 六皇子或许并没想那么多,只是依着本心而行。可此事一传开,文臣们必然会对他生出好感。 人心微妙,到了关键时候,便会彰显出来。 六皇子心里的失落黯然,在程锦容的温柔安抚下散去,笑着嗯了一声。 程锦容略一思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瓶伤药来:“这是我自己配制的伤药,你去梁府时,一并带去吧!” 六皇子应了一声,接了药瓶。 贺祈瞥了药瓶一眼,没有多言。 他也送了一瓶伤药给梁尚书。不过,六皇子亲自送去的伤药,又自不同。能不能一举收服文臣们的心,得看今晚六皇子的表现了。 …… 梁府。 梁尚书精神抖擞地被召进宫,皮开rou绽满背伤痕地被抬回府。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就连丫鬟小厮们都跟着忐忑不安。 梁尚书趴在床榻上,太医院派来的莫医官为梁尚书清洗伤口敷药。二十棍下去,虽未伤及筋骨,就是皮外伤也足够吓人了。 梁夫人坐在床榻边,一双眼都哭肿了。 儿孙们都在外面候着。主要是梁尚书不愿被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索性将忧心忡忡的儿孙们都撵了出去。 疼! 梁尚书龇牙咧嘴,痛呼连连。 梁夫人又哭了起来:“这些行廷杖的侍卫,下手也太重了!” 梁尚书忍住痛,低声道:“已经大大留情了。不然,二十棍如实重重打下来,我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在宫里了。” 梁夫人边哭边道:“为了筹措粮饷,老爷已经连着数日没吃好睡好了。皇上就是不赏老爷,也不该这把作践……”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梁尚书虚弱地张口打断哭哭啼啼的老妻:“不可胡言乱语。” 就在此时,门被用力敲响,门外响起梁尚书长子急促的声音:“父亲,六皇子殿下亲自前来探望,还给父亲送了宫中特制的伤药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臣心(二) 第三百六十五章臣心六皇子怎么来了? 是前来安抚还是提醒敲打? 为什么来的人不是年长入朝的大皇子二皇子,而是年少的六皇子?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 短短片刻,梁尚书脑中已闪过一连串的念头,口中立刻道:“快去迎六皇子殿下。来人,扶我起来……”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梁尚书背上有伤,不宜乱动,就别起来了。” 六皇子竟然就在门外。而且,已经张口令人开门。 梁尚书确实疼得要命。再者,现在就是起身更衣也来不及了。只得继续趴在床榻上。 门开了,年少的六皇子迈步而入。 平日六皇子多穿常服,今日以皇子身份前来探望,特意穿了皇子服。略显稚嫩的俊秀脸孔,也多了几分贵气和肃穆。 梁尚书对六皇子并不熟悉。六皇子平日在上书房里读书,很少出宫。梁尚书只见过他几回。 六皇子身后的高大英俊少年,梁尚书倒是十分熟悉,正是御前侍卫统领贺祈。 梁尚书一脸愧色:“微臣今日在殿下面前失礼了。”腰背上都是棍伤,敷药包扎后,只穿了中衣,还是趴在床榻上。怎么看怎么狼狈,实在有失体面。 六皇子将梁尚书此时的窘迫难堪看在眼底,心里也有些愧然:“梁尚书受了伤,本就该好好养着,没什么失礼不失礼。倒是我,不告而来,忽然登门,扰了梁尚书清静。” 顿了片刻,又道:“不瞒梁尚书,今日父皇召了我们兄弟几人说话,提起了梁尚书进言一事。我向父皇进言,梁尚书一派忠心,全是为国朝百姓着想。便是言语有些不慎,罚也罚了,总该赏些药。免得有些无事生非的小人,在背地里乱嚼舌头,编排朝廷重臣。” “父皇便打发我来了。” “现在看梁尚书这般模样,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梁尚书心下一阵感动。 六皇子说得轻描淡写,可只要清楚宣和帝的脾气,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当时的情形如何了。 他和六皇子无亲无故,六皇子凭什么要替他说话? 真正应该为他说